墨纸砚俱全,甚至还能看到淋洒的墨迹未干,却又不见纸上有半个字迹。
这分明是在自己入殿之前,刘芳与崔光还在奋笔疾书。听闻自己求见,才急忙将文书收了起来。
虽不知这二人写的是什么,但定然是授太后之意,如今又这般忌讳自己,元诠已然猜到了七八分。
都怪元英、元澄,害的太后如今忌宗室如洪水猛兽。
当然,也赖太后久居深宫,才蔽识浅,柔懦无能。总是人云亦云,殊无决断。
先是对外戚信重有加,宠信高肇、李承志之流。二人领军于外之后,又宠信宗室,妄听妄信。至高肇反叛,李承志遁逃之后,又患得患失,以为宗室误国,又重用起了汉臣?
所谓朝三暮四,反复无常,不外如是。
若是拔树寻根,追究即往,太后之过,至少该有七成……
心中暗忖,元诠郎声奏道:“秉太后,任城王已至宫城,称有急奏呈于殿下……”
急奏……竟是元澄亲自送来?
高英悚然一惊,身体止不住的颤了一下。但只是数息,她便脸色如常,冷声问道:“可是何处又败了?罢了,先宣进来……”
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,就算是噩耗,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。
自有宫人去宣,秦松刚一挪步,又听高英说道:“顺道将高肇也一并宣来……”
秦松领命而去,高英又令内侍搬来几案、软毡、矮凳,赐元诠坐于阶下。
不多时,元澄就被抬进了大殿。
再一细看,果真如元诠所言:面容枯槁、脸色腊黄,如似大病了一场。
高英却殊无怜惜之色,脸中闪过一厌恶。
元澄跪于榻上,硬是强打着精神,向高英一拜:“罪臣见……见过……太后……见过……陛下……”
声音小之又小,竟连就近的元诠都听不真切,且至多说上两三字,就会气喘如牛。嗓子里仿佛在扯风囊,又沙又哑,刺耳至极。
“果真是气若游丝?”
高英敛起冷笑,脸色阴沉似水,“若是难以为继,就莫强撑,还是快快回府求医的好……也好乘此闲瑕,好生陪伴王妃……”
元澄心中一震,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感袭遍全身。
便是太后再恨他入骨,他也是来京急奏,不至于连军情都不听,就撵他回府。
更有甚者,这句“乘此闲瑕,好生陪伴王妃”又是何意,难不成,想将自己囚于府中?
元澄惊惧至极,险些就装不下去了:“臣……尚不至如此……地步……不过是日夜兼程,连奔千余里,使……使气腑移位……故而如此艰难……”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?”
高英悠然道,“孤还以为你天不假年,正欲知会宗人府,与你置办后事……”
元澄更是惊惧,瞬间便冷汗淋漓。任他往日急智百出,巧舌如簧,如今却呆如木鸡,无言以对。
高英已歇斯底里到了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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